乔春野打开食品袋，里面是几块圆形的奶油饼干，表面用可可粉和糖霜勾勒出猫爪的图案，黑白相间，小巧又可爱。她捏起一块放进口中，不由得眼前一亮：“好吃。”

于鸿运受到鼓舞，取出更多袋子，兴致勃勃地分给每个人，就连许琳琳也得了一份，边嚼边说：“真的不错耶，比我在超市买的酥多了，而且猫爪的形状也好可爱啊，是什么牌子的？”

于鸿运勾起嘴唇：“如假包换的老于家自主品牌。”

“你自己做的？”

“是啊。”

“哇哦，你还会做饼干？”

“饼干蛋糕都能做。”

乔春野大为惊讶，在她的印象中，喜欢烘焙的大都是女生，她万万想不到，自己的语文老师兼代理班主任居然还有这种爱好。

于鸿运得到众人称赞，笑得满面春风：“喜欢就多吃点啊，还有好几种口味呢，下次我再烤一些送过来给大家吃。”

众人纷纷起哄喝彩，只有许琳琳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你这根本不是送给我们的，而是给乔医生的吧。”

于鸿运愣了一下：“……都一样，都一样。”边说边投去恳求的目光。

但许琳琳不为所动，眯起眼睛打量他：“哟吼，怎么样？乔医生表扬你的手艺了吗？”

于鸿运的脸色愈发难看：“她……上次就没吃。”

“咦？为什么？”

“可能是不喜欢吧。”

“不对啊，”乔春野闻言，眨眨眼说：“我姑姑挺喜欢吃饼干的。”

“……她说医院有规定，医生不能收客户的礼物，又给我退回来了。”

许琳琳捧腹大笑，笑够之后才说：“想泡我女神可没那么容易，于老师，你还得再加把劲儿啊。”

于鸿运一脸苦涩：“我都快黔驴技穷了，各位大佬也给我支支招吧。”

许琳琳转过头，冲乔春野挤眼睛：“你觉得呢？要给他支招吗？”

乔春野没搭话，姑姑和班主任的恋爱话题，让她心里很是别扭，她看了于鸿运一眼，说：“我……我还要打扫卫生呢，你们聊。”话毕，便逃跑似的离开现场，往三楼住院区去了。

*

于鸿运熟练地挂号排队，等了二十分钟，终于迈进猫外科诊室的门。

乔冰珊抬头看见他的脸，本就冷淡的神情变得更加不悦：“于老师，你怎么又来了？”

于鸿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递上饼干袋：“你真的不吃点嘛？医院的同事都说好吃呢。”

“不用了。”乔冰珊看也没看一眼，只是盯着病历，问道，“这次是来看什么的？”

于鸿运把自家猫咪抱到诊台上，拍了拍它的头，被当做工具猫的大圣显然很不满意，垮着脸喵喵直叫。

乔冰珊不禁皱起眉头——精神头这么好，横竖都不像是在生病。

果然，于鸿运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来做个驱虫。”

乔冰珊翻了翻病历卡：“驱虫不是半个月之前就做过吗？”

“但是我上周末带它出去玩了一圈，这小祖宗不听我的话，非要在草地里打滚，我怕它沾上寄生虫，保险起见，还是检查检查吧。”

既然是顾客的要求，乔冰珊也无法推辞，只能戴上手套，弯下腰，拨开大圣的毛，仔细检查每一寸皮肤。大圣被她摸得浑身酥软，趴在诊台上咕噜咕噜地叫，看上去很是享受。

摸完一遍之后，她重新抬起头：“没有发现任何体外感染的迹象，况且之前的驱虫药应该还有保护效果，不用担心。”

“好，”于鸿运点点头，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那我下周带它来做个美容吧。”

瑞德医院的确同时经营宠物美容的业务，但大圣的皮毛油光锃亮，完全不需要修剪，乔冰珊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于老师，如果没有特殊的需求，请你不要抢占医疗资源好吗？”

于鸿运小声嘀咕：“没办法，我要是不抢占医疗资源，你连见都不肯见我嘛。”

他的话倒是不假，自从上次在短信里告白过后，乔冰珊就像是被撒了盐的蜗牛，一瞬间缩回到壳里，再也不肯露出一丁点边角。没办法，于鸿运只能点起火把，伸长脖子，拼命往壳里窥探。

乔冰珊敏锐地觉察到外面的视线，果然又向内缩了一些，她把一次性手套扔进垃圾桶，用冷淡的口吻说：“不好意思，诊疗已经结束，我现在要去出诊了。”

“出诊？”

“去动物救助机构出义诊。”

于鸿运闻言，两眼放光：“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乔冰珊眉头皱得更深了：“工作时间，不接受私事打扰，于老师请回吧。”

“不是，不是，我有正当理由的，”于鸿运慌忙辩解，“今年教育部新规定，高一的学生必须要安排足够课时的公益活动，我最近正愁没有选题方向呢，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带他们去动物救助机构义务劳动。”

他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点开学校群里的图片，举给乔冰珊看。

乔冰珊看到盖过公章的通知文书，气才消了一些，但仍旧满脸狐疑地打量对方：“你不是语文老师么，怎么公益活动还归你管？”

“也不算归我管，只是教导主任让大家都出方案，我觉得我义不容辞，况且，如果真能成行，我还可以顺便给他们布置作文题目嘛。”

乔冰珊眨了眨眼，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话很有说服力。虽然她并没有打算和这人谈恋爱，但是，作为一个老师，于鸿运的确称得上认真负责。

她犹豫再三，最终没能抵挡对方热切的眼神，点点头说：“好吧，那就一起去。”

“太好了，我看你午休时间也一直呆在诊室，吃中饭了吗？”

“还没。”

“我也还没，我们可以一起。”

“不用了，我去食堂。”

门口的李护士听到两人的对话，放下手里的饼干，伸过脑袋，扯起嗓门说：“乔医生，食堂已经关门了。”

于鸿运偷偷在背后冲她比了个大拇指。

“……好吧。”乔冰珊只能作罢，“于老师吃片儿川可以吗？”

“可以可以，我最爱吃片儿川了，”于鸿运把大圣麻溜地塞回宠物笼，提在手里，“咱们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