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难之间缝抹胸

危难之间缝抹胸

“我……”沐景这才想起,她之前只在想英霁的伤严不严重,却没意识到他正处于人生的最低谷。人活一世,最痛苦的莫过于对生命绝望,此时的英霁,就连一个外人不能替找到半点值得喜悦的,更何况他自己?

“子昀全然知晓你与英霁的事,我知道我对你提这请求,就好像逼你做不贞之事一样,但我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我的心全放在四郎身上,为了他,我只能昧了良心来求你,自然……你也可以不答应,可你是他现在唯一的希望,若是连这点希望都……”

“老夫人,我会去的。”沐景听见自己开口。

是,她知道纸包不住火,她也还没细细权衡其间利弊,没作好一旦此事被赵晔知道的打算,但……只要想到英霁可能会腿残甚至可能就此逝去她就无法控制自己地要去答应。

她也想英霁好好的,也想尽所有力量来让他好好的,既然自己能给他带来希望,能试一试,她为什么要放弃?若是她没去,而英霁真出了事,她这一辈子又如何能安得了心?

“你……”英老夫人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快答应,想到孙儿的苦,又看到而前女子的眼泪,女子的干脆与义无反顾,她突然意识到,造成这两人命运错开,有情却又无奈的正是自己,自己若是等那么几天……听过孙儿的意思……

英老夫人闭了闭眼,停顿好一会儿才得以平缓语气道,“如此,谢过娘子了。那回去之后我便去安排,我定会让此事保密,尽量不影响你的安危。”

正说着,门外“叩”两声,有人叫道:“老夫人。”

丫环去开门,过了一会儿之后走到老夫人面前耳语了一阵,老夫人接着朝洒沐景说道:“有巡城的禁军过来了,好像其中也有子昀,那我便先告退了。”说着就坐凳子上起身。uqgy。

听到子昀,沐景惊了一惊,好像做了什么不轨之事怕他发现一样,也立刻从凳子上站起身来。英老夫人却在此时停下步子,回头道:“还有件事,四郎什么话也不说,四郎的二哥告诉我说他是在夜里遇到山崩才受伤,你可知道这其间详情?”

沐景摇摇头:“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我之前并不知道他去了汾州,直到第二天才知道他伤了。”

“他竟没有见到你?”英老夫人一愣,随后意识不宜再久留,这才离去。

沐景颓然坐下,心中早已乱作一团。

英老夫人离去不久,外面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没一会儿,赵晔就冲进门来。

他一身禁军的铠甲,额上渗着汗珠,脸上带着从不曾有过的急切,沐景看着他,又是逢难之后再见他的激动,又是因英霁而引起的惭愧,一时百感交集,只凝视不语,赵晔急走过来,一把搂住她。

他身上的衣服磕得她并不舒服,可她却忍不住反手将他搂抱,直到后面传来低低的笑声。

随赵晔一起进来的还有其他禁军,此时见了这情形阵阵偷笑,沐景立刻从赵晔怀中出来,端端站着。

赵晔往回看了一眼,后面那些明显没有品级的禁军立刻闪开,他再次侧过头来看她,双手扶了扶她肩,又去扶腰、腿,问道:“伤了吗?”

沐景摇头,“只有些撞了的青紫,没事。”

赵晔舒了口气,“我在下面看到了家里的马车,旁人说你被人救了,下车之后上了这客栈。”那马车残破不堪,车厢破了,车辕断了,马躺在地上血流满地地痛苦挣扎,那时,他一眼就看出是自家的车,心中不知吓成了什么样。

“马在路上行着突然就疯跑了起来,我在马车上也没机会跳下来,后来多亏人砍断了马腿车才得以停下。”出在之么。

赵晔又看着她,良久才道:“没事就好。”而后又问:“听说是个脸上有疤的壮汉救的你,那救你的人呢?”

沐景暗叹英老夫人行事谨慎,竟是没让人知道她这主人的身份,一边回道:“已经与他家主人走了,我问他家中主人情况他也不说,后来我说我是赵九郎的娘子,让他们若有什么需求可来寻找。”

赵晔点点头,看看她,又想搂住,却被沐景推开。刚才是搞忘了,现在明明房间门大开,外面人还在往里面探头探脑,怎能还这样,她可没这脸皮。

下一刻,赵晔就拉了她出房去,在门口对旁人说道:“让衙门清点好损毁财物,日后将账单拿到我家中去。”说完就带了沐景下楼去。

后面有人问道:“赵指挥,你去哪里,不回营了?”

“明日我自会告假。”赵晔头也不回道。

沐景转头看他,“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小心受罚。”

赵晔笑了笑,“才吓了满街的人,你倒还有心思来说别人。”

没一会儿,赵晔便在客栈附近租了辆马车,由车夫载着回家去,上了车,沐景才觉无力,面临着两件都是毫无办法之事,又担心英霁,又不知见了英霁之后如何面对赵晔,一时只觉心力交瘁,抱着赵晔的胳膊在他肩上靠着,什么也不想去想,可脑中就是纷纷扰扰。

回去之后,沐景才将驸马府之事一一与赵晔说。赵晔听闻,下结论道:“那马定是她做了手脚,也许是趁你进去,偷偷给马喂了什么东西。”

“那现在怎么办,她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对付我的,今日若无人相救,我只怕不只是伤残的事。”

赵晔沉默着并不说话。

沐景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索性把惠容公主与智贤大师的奸情公布于天下以自保,可那是公主,她又如何去公布于天下?什么人敢去说公主与人有私呢,那还是皇上的亲姐姐,稍一大意,便是惹祸上身。

“下棋时常说,进攻便是最好的防守,看来,我们只能反过来让她自身难保。”赵晔突然说道。

沐景没想到赵晔竟与自己的想法是一样的,这才提出自己的疑惑:“可她是公主,我们有什么办法来对她进攻?”

“对于她,我们所知的唯一死穴就是她与智贤大师的奸情。”

这一点,也是她所想的,沐景并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他,心想他的官又不大,又不能见到皇上,总不能去对皇上告状说惠容公主与人有私吧?找二叔?那不行,二叔定不会愿意冒这险。”

赵晔说道:“知道前朝高阳公主与佛家弟子辩机的事吗?”

沐景点头,“我只知他们是有私的,辩机最后因事发而被腰斩。”

“高阳公主与辩机有私多年而不曾被发觉,后来辩机因常住弘福寺而不得与高阳公主相见,临别时公阳公主将自己的玉枕赠给了他,后来这玉枕被人所偷,官府因抓窃贼而见到玉枕,随后查到玉枕是由辩机房中偷来,再之后,便查到了辩机与高阳公主的私情。”

沐景听着他的话,心想若惠容公主与智贤大师的事以同样的原因被发现,那就不需要有人去冒险告状了,只要找到理由,然后有官员去查,最后顺藤摸瓜,查到惠容公主与智贤大师的事就行,可是能找到什么理由呢?

惠容公主不一定给了智贤大师信物,又不一定被人偷,也不一定被人注意……除非,他们制造这些可能,造成这一系列事件的发生,但……是不是太难了?

沐景看向赵晔,发觉他也皱着眉,然后断断续续说道:“只要有人开始查智贤大师……因为一些不平常的事或是一样不平常的东西……”

“比如女人东西……”沐景说道。

赵晔点头,“然后那东西应该是贵重的……就像高阳公主的玉枕一样非一般人所能拥有,也许一看就知道是出自皇室之人……”

“而且这东西还被人发现……”

……

最后的结果,竟是沐景坐在床沿绣抹胸,且决定用抹胸这样东西还是赵晔想出来的,因为他说这东西够像女人的东西,够引人注意,而且家中正好有一看就知道是皇家之物的缎子。

那是靖王还在世时宫中所得的贡品,贵重却并不算太稀有,许多皇室中人都有,赵晔这里是他娘亲留下的,若是以这缎子缝一件抹胸出来,那就正好符合他们的要求:一看就是女人的,且还贵重。

沐景实在想不出什么人会以这种东西来当定情信物,一开始硬是不愿配合,想了许多东西来替代,比如钗子,胭脂,镜子什么的,最后还没说出来就被自己否定,因为这些东西都不是能自己做的,必须去买,而一买,最后查出来的就是他们自己了。

她后来倒是说了件东西也是能自己做的,女人的绣鞋,赵晔也同意了,让她去做,她才想起做鞋比缝抹胸困难多了,一两天可做不完。

于是她只能乖乖缝抹胸,然后一边缝一边想赵晔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怎么别的想不到,就想到这个。于是在他也上床时,她有意说道:“我今天碰到采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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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更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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